户外旅行英文歌曲
语言经常无法表达我们的内心感受。语言的基本作用是让人类之间互相理解,但我们要面对的事实是:它却往往让我们觉得力不从心。这个世界各地的新闻头条所充斥的各种争端问题,正
语言经常无法表达我们的内心感受。语言的基本作用是让人类之间互相理解,但我们要面对的事实是:它却往往让我们觉得力不从心。这个世界各地的新闻头条所充斥的各种争端问题,正是由于人类沟通失败和无法心怀慈悲地去理解差异而造成的。
当我与一位叫做Tsering的西藏游牧民对视时,这个想法在我的头脑中不断盘旋。在这次独自一人的背包行中,我深入到这片偏远的高地,来到了西藏高原的一个遥远的角落。同时,在我的祖国--美国,对立的意识形态,却使国家陷入了一种恶性的僵持局面。当我在城镇中停留,以获取供给并查看电邮时,那些令人不安的头条新闻,会让我从愉快的西藏之旅中顿时惊醒。在海拔15,000 英尺处的神圣高山下,这些新闻,现在让我感到非常难以理解。
旅行开始时,我背上一个小背包就上路了,包里面除了必需品别无其它,我要去寻找那些传说中的高原湖泊和温泉。而现在,我们来到了这里。Tsering和我此刻正浸泡在一汪滚烫冒泡的温泉中;在另一个池子里,是几个将头发削得很短的尼姑。我和 Tsering 并没有在说话,而如果想的话,我们实际也无法交流。我们对彼此的语言一无所知,所以所有的沟通都只能借助其它的形式。时不时地,我们会看着彼此、点头并微笑。我将自己的手挥过去,示意他看看上面崎岖的山峰、葱翠的草地,还有草地上遍布的银色河流--这一切,此刻在夕阳之下,正闪耀着难以言说的美丽光辉;我们俩都发出了赞叹的声音。他给了我一个嘲弄的眼色,将手从热气腾腾的池子上伸过来,抓了抓我的胸毛,然后笑了。作为西藏人,他天生胸部几乎没有任何毛发,而我却… 毛发重了点。我们为这种差异轻声笑了起来,然后又在沉默中享受这片神奇的土地。偶尔,会有牦牛徜徉而过,来到这里其中一个小池子前,把鼻子伸到热温泉里饮水解渴。

游牧人 Tsering。图片来源:@therealkaiwelch
这次来到西藏,我肩负的一个使命是:向人们传播一场正在兴起的环保运动。最近有一条重大消息:中国中央政府正在建立中国历史上首个正式的国家公园。在中国,其实有很多其它指定的土地,通过名字你会感觉它们是为了环保而建立。比如森林公园、湿地公园、地质公园、考古公园…不过这些公园,没有一个阻止了我们通常所知道的中国的环境恶化问题。它们都是以营利为目的而经营,并最终变成了类似户外主题公园的机构。然而,新指定的土地很可能是不同于以往的。一改其一贯的做法,中国政府正在听取西方的声音,来设计和实施这座公园的建设,而其中最重要的环保声音之一,来自文大川(TravisWinn),这位经营了一家叫做“漂流中国”(LastDescents RiverExpeditions)的漂流装备店的美国人。
文大川是中国河流热诚的守护者,他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献给了这些河流。当自己的妻子和才一周大的大女儿在科罗拉多等待他回家时,他正在这里兑现自己的承诺--描绘这座公园的愿景。在十多年的时间里,大川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全部时光,从事着皮划艇运动并带领漂流队的探险之旅。很久以前,他就意识到中国西部河流是正在逐渐消失的宝藏,并开始了宣传河流的运动。很多情况下,他所进行的是河流上最后一次的漂流,随后,整个历史久远的峡谷及其中湍流的河水就被水力发电大坝所截断。因此他想到了这个名字:LastDescents(最后的漂流)。这是一种有力的警醒。
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大川意识到,如果他能够让政府相信生态旅游不仅有利于环境,而且有利于当地人民,那么他就能对政府决策产生真正的影响。

文大川(中)已经在中国度过了十多年的岁月,在这里,他从事皮划艇运动,并为商业性的漂流探索之旅带队。图片来源:@tripjenningsvideo
可以说,现在大川终于第一次有了庆祝的理由。这座国家公园,是未来即将设立的 9 座试点公园的第一座,它所涵盖的保护区尤其辽阔,即青海省三江源地区面积达123,100 平方公里的土地。做个更贴近美国现实的比较,这片公园将远远超出美国所有国家公园总面积的一半。三江源是三条河流--黄河、长江和湄公河(澜沧江)--的发源地。这个绝大多数地带仍保持着原生态的关键流域,素有“亚洲水塔”之称,而依赖它获取水源的人口数量是惊人的--全球几乎一半的人口都居住在发源于西藏高原的河流上。这也是该地区成为重要--且充满争议--的政治角逐地的一个关键原因,而且,随着干净水源的减少以及人口的增加,这里的价值会只增不减。对三江源的保护项目,将转移来自各方的威胁,包括采矿、偷猎、意图在西藏高原扩大采水范围的瓶装水工业,以及中国西部众多河流峡谷中已经泛滥成灾的水利发电大坝。
我在这系列项目中的角色非常渺小,但却独特。让我们姑且管它叫“音乐外交官”吧。在美国,我带头创办了叫做 MusicFor WildPlaces(献给荒野的音乐)的组织。Music For Wild Places 的目标就是把音乐从音乐会和录音棚中解放出来,在荒野中演奏它们,并在这个过程中,吸引听众和音乐家们更加珍惜荒野并重视环保。我们进行持续多天的旅行,并在途中神奇的荒野地带,提供来自世界级艺术家的音乐表演。
在青海,与漂流中国一起,我们计划穿过这座新的国家公园,进行为期一周的漂流之旅。这次旅行的主要任务是,联合美国和西藏音乐家的力量,在途中合作演奏音乐。与我一起旅行的有美国草根乐团 FrontCountry、三位西藏乐师、录像师 Trip Jennings、十多位中国生态旅游者以及文大川带领的向导团队。乐师们在河岸边,在砂岩峭壁上,分享传统的乐曲并一同即兴表演。美国乐师们弹奏班卓琴、小提琴、吉他、竖贝斯和手风琴。而西藏乐师则弹奏一些我们从未见过的乐器:扎木聂(dramyen)(一种头部覆盖蛇皮、雕刻为龙的形状的乐器),以及看似曼陀林但其实不是曼陀林的另一种乐器。他们的民歌跟大多数西方音乐的逻辑也不太吻合--跟美国很多旧时代的传统音乐一样,他们的民歌更加得宛转曲折。这样的乐曲需要你非常集中精力去听,但我们逐渐听懂了其中的曲折奥妙,并能够理解这种充满异域风情却又有些熟悉的音乐形式。而另一方面,在我们弹奏古老的阿巴拉契亚山曲调并翻唱保罗·西蒙的作品时,西藏乐师们也很喜欢跟着音乐一起唱跳。

作者(右二)加入乐队Front Country 和西藏乐师 Tsochen、Dondrup、Palden,一起在野外即兴演奏。图片来源:@tripjenningsvideo
我们漂流的河流在藏语中被称为 Daqu,而在汉语中被称为澜沧江。它是湄公河的主要干流,在离开中国后,流经五个国家,然后汇入中国南海。在这里,它仍是原生态、自由流动的野生河流,冰冷的河水由于峡谷底端的沉积物呈现出乳褐色。这一带海拔较低的区域分布着锡安国家公园式的砂岩--有大片红色的拱顶和奇形怪状的岩石分布在刺柏间。上方,高耸的石灰岩山峰上空无一树、连绵不断,让人不禁联想到意大利的白云石山脉和威严的喜马拉雅山。我们漂过有千年历史的古老修道院,这批修道院由于地理位置偏远而幸免于文化大革命。随后牦牛和祈祷者融入到眼前的风景中。游牧民家庭有时会从河岸高处看见我们,抬手举过头顶朝我们慢慢挥动双臂并摇动臀部,跟我们打招呼。在我们乘筏前进的同时,西藏乐师Tsochen、Dondrup 和 Palden 同时用藏语唱着歌。
在河流上相处几天后,我们的关系已经变得亲密而牢固。尽管三位西藏乐师不会英语,而我们连藏语的“你好”都很难发出正确的音来,但我们还是拥有了属于团体内部的小笑话,经历了共同反思的时刻,并找到了各种方式,不说一个字就能传递我们的各种情感。音乐赋予了我们信任和沟通的语言。我们都热爱河流和周围的山脉,我们都希望这一切永远保持原始的生态。我们对当地古老文化有了更深的尊重;我们在之前毫无了解的前提下,对这里产生了心怀慈悲的理解。而使这一切成为可能的,是两种力量:荒野的力量和音乐的力量。它们能够剥离思想、恐惧和预设,让我们以非语言但却真实的方式彼此连接。在我经历的所有荒野音乐之旅中,这种连接似乎总是会在旅行开始后的几天形成。

旅行小队漂流的河流在藏语中被称为Daqu,而在汉语中被称为澜沧江。河流的下游是湄公河。图片来源:@tripjenningsvideo
除了乐师们和河流向导,这次漂流之旅还有几位客人,他们都是汉人--是主要生活在北京和上海这类东部大城市里的民族群体。其中几位是儿童和青少年,他们或被家长送来,或由家长陪同,希望通过这次旅行能体验自己在大都市从未有过的荒野经历。在旅行刚开始时,带着些许傲慢和娇贵的神气,很多孩子显得郁郁寡欢。他们因为在这里没法玩iPhone手机而闷闷不乐,并且每次团体远足时,他们都步履沉重、面露不满。但到第四天,这种情况开始改变。经过一点鼓动,他们会被吸引,去真正地探索荒野。他们绕过一座近5000 米高的山峰,山上不断有岩石剥落;在稀薄的空气中,他们爬上了陡峭的楔形山脊。当靠近山顶时,他们遇上暴雨雷电,并在没有任何遮挡的鞍部,被风吹来的雨帘击打着。现在,大自然终于让他们全身心地投入了进来。他们在突出的岩石下躲雨,学习从滚动的石子上滑下陡峭泥泞的峡谷,并来到水坑遍布的牦牛小径。
在下山的路上,我们所有人都在山峰间a href="http://ankang.8264.com" class="keyword" target="_blank">安康囊黄阕鹤乓盎ǖ牟莸厣贤O拢人菹ⅰS暌丫A恕?醋a href="http://www.8264.com/pinpai-1141916" class="keyword" target="_blank">风暴移向远处,大家陷入一片虔诚的沉默中,5分钟后,Tsochen 突然用高亢清澈的声音唱起古老的藏族歌曲,歌声穿透微风,飘扬开来。这是相当震撼壮美的,歌声从峭壁反射的回声传向四方,与眼前的自然景观如此适宜,仿佛它就是从这片土地本身自然地爆发出来的。每一个人,即使是最顽固不屑的少年,都在伸手抹去眼中的泪水。荒野和音乐的这种让人类产生慈悲和理解的力量,从未如此鲜明。
此刻,听着歌声在山谷间回响,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来到这里真正的原因,以及为什么我们会花一年多的时间计划和组织这次旅行。这个原因看似幼稚简单,但我们从全球各地聚集到这里,真的是因为我们都在努力地去尊重和保护荒野。我们享有这种共同的慈悲。
在这里,“慈悲”这个词,对于我,具备了全新的含义。“慈悲”是藏族文化的根基性概念,而在来到这里前,我并不能理解它对于藏族文化的重要性。跟大多美国人一样,我对于藏传佛教的理解是模糊而微弱的。“慈悲”在我头脑中勾起的图景,是穿着黄色僧袍的和尚、香火和修行钵,是对这种文化的粗浅概括。但在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们游览的一个地方马上让我感动得热泪盈眶,那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玛尼堆所在地。玛尼石是上面手刻了祈祷文--Oṃmaṇi padme hūṃ--的大小不一的石头。这是西藏最常见的祈祷语,它本质上是祈祷将慈悲赐予有情众生。这些石头是来自社会各界的人们自己刻画并堆叠起来的。仅这一个玛尼堆就有超过25 亿块这种象征慈悲的石头,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这些石头形成迷宫一样的结构,高达 10 英尺多,占据的面积比三个城市街区还要大。西藏人从各地前来朝圣,他们将石块添加到玛尼堆中,围着巨大的石碓顺时针绕走,同时轻声说出自己最重要的祷语--将慈悲赐予所有的人。

世界上最大的玛尼堆。图片来源:@therealkaiwelch
会有人花无数的人力和时间去雕刻这些石头,除了给世界带来慈悲的祈祷外,没有任何其它的“目的”,这样的事实深深地触动了我。玛尼堆以及西藏其它形式的神圣艺术(包括经藩和岩画),其背后的想法是,当风吹过这些祷语时,祈祷会随风飘散到世界其它的角落。西藏人甚至会在冬天河流结冰时,将这些祷语刻在冰面上,这样,到春天,融化的冰水就会带着慈悲沿河而下。在美国文化中,我想不出任何类似的做法。我们如此关注最终的成果,以至于这种时间和精力的无私倾注,对我们来几乎是徒劳无功的。
“慈悲”这个简单的概念,在这里就如鸣钟一般令人警醒。我不太喜欢使用“终身难忘的经历”这种字眼,因为唯一“终身难忘的经历”,应该是过完整个人生后才能判定的,而且人又是在不断变化和发展的。但“慈悲”这个概念,让我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以至于我认为它会非常非常长久地停留在我的心中。离开西藏后,我对事物产生了一种新的看法,一种关注对众生--包括人类和非人类--慈悲情怀的看法。慈悲正是沟通和环保的关键要素。无论是否是通过语言,沟通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慈悲的表达。而环保,则是我们对同样生存在地球上其它生命形式的慈悲的表达。

用牛粪燃料热酥油茶。图片来源:@therealkaiwelch
与 Tsering 回到山上后,太阳已经落山,周围弥漫着燃烧的牛粪和刺柏的浓烈气味。Tsering 把牦牛粪便堆成结实的圆圈,搭了一个圆柱形、高约一英尺的塔状物。然后,他将一根干燥的刺柏树枝插入中空部分并点燃,小心地在粪堆上放下一个大茶壶--这样就做好了牦牛牧民灵巧的炉灶。粪堆中的粪块干湿不一。我谨慎地看着湿润的粪块,同时烟雾变得越来越浓厚。离开火堆是毫无用处的,因为浓烟仿佛滴入水中的墨汁,升起后又飘落到整个营地周围。
Tsering 的一位家人从茶壶中倒了一杯酥油茶给我。尽管我温和地表示拒绝(牛粪会进入沸腾的茶水中吗?里面有没有鞭毛虫?),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她,享用起了我毕生喝过的最可口的(疑似)污浊饮品。在照看火堆时,Tsering的这位家人开始独自哼唱起来。我听到了这句歌词““Oṃ maṇi padme hūṃ,”,意识到她是在祈祷。我听得出这是漂流中乐师们唱的曲调,并开始笨拙地随声唱起来。她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微笑从整个脸上绽放开来。唱着唱着,山脉渐渐被黄昏笼罩,接着,我们又毫无缘由地大笑起来。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却理解彼此。
当世界毫无顾忌地奔向不确定的未来时,当民族主义和种族的老问题加上各种新问题(如气候变化,以及互联网高度互联使人际关系变得前所未有得疏远)朝我们袭来时,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心怀慈悲的理解。外交的核心,就是要相信我们能够与那些跟我们有所不同的人达成更好的理解;对于人类物种的生存,这种理解是至关重要的。从我在西藏目睹的一切,我发现,歌唱这类简单的活动,可以成为促进理解的强大工具。
作者简介

Kai Welch
Kai Welch 是一位擅长多种乐器的演奏家以及音乐制作人。对荒野的热情,帮助他一定程度上保持了清醒的头脑。他的使命是利用音乐的连接力量,去促进环保和宣传环保意识。他在2013 年成立了 Music For WildPlaces(献给荒野的音乐)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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