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页
  2. 资讯

故事 宝贝牙旅行记

人的一切应该是美丽的契诃夫契诃夫这个名字,因为《装在套子里的人》(又名《套中人》)与《变色龙》两篇文章入选了初高中语文课本而为人熟知。我们都知道他,也仅仅知道他是俄国短

人的一切应该是美丽的

契诃夫

契诃夫这个名字,因为《装在套子里的人》(又名《套中人》)与《变色龙》两篇文章入选了初高中语文课本而为人熟知。我们都知道他,也仅仅知道他是俄国短篇小说大师,与莫泊桑、欧·亨利并称为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巨匠。也许,有人还知道《万卡》。然后呢?


契诃夫的人生多重奏

作者丨慧君 小文

聪明人从来不背原生家庭的锅

在俄罗斯南部有一座名为塔甘罗格的城市,它靠近亚速海,在19世纪初曾是一个繁荣的商埠。

塔甘罗格,契诃夫纪念碑

契诃夫的祖父,就生活在这里,曾是一名农奴。凭着勤奋与智慧,他当上了地主家的糖厂经理,并于1841年为全家赎了身。

契诃夫的父亲娶了一位服装商人的女儿,开了一家杂货店,生了六个娃。

1860年,契诃夫出生了。他是这个家庭的第三个孩子。

杂货店的生意惨淡,一家人的日子并不宽裕。

父亲脾气暴躁,酗酒,对待孩子们很严厉,经常打骂。

幸好,还有慈爱的母亲。她经常给儿女们讲述外祖父的旅游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这为契诃夫喜欢喜剧和表演,日后走上戏剧创作之路,埋下了种子。

16岁那年,杂货店破产,全家迁居莫斯科避债。契诃夫因为求学而只身留在塔甘罗格,靠担任家庭教师维持生计和继续求学。

生于这样的家庭,换一个人也许就留下了不可测量的心理阴影。然而契诃夫却说:“我的才智是从父亲那儿来的,而我的心灵是从母亲那儿来的。

艰苦的底层生活、不完美的童年经历,统统都在日后变成了契诃夫最宝贵的财富。他擅长截取日常生活的片段,用精巧的艺术细节,对生活和人物作真实入微的刻画,这份天赋也不能不说带有幼年经历的影子。

他还继承了祖辈的勤劳品质,一生笔耕不辍,在短暂的四十四年生命中,留下了七八百篇短篇小说和几部中篇小说以及剧本,在世界文学长廊上留下了几个不朽的艺术形象。

从农奴的后代,到闻名世界的文学家,到底有多远的距离?看看契诃夫就知道了。

原生家庭从来就不应是阻碍成长的黑锅。生活难免艰辛,就看你是把它转化为财富,还是累积成伤痕。

契诃夫和家人、朋友

从医学院开始的写作之路

1879年,契诃夫高中毕业,来到莫斯科与家人团聚。他还获得了一笔奖学金,进入莫斯科大学的医学系。

因为家境困难,他开始以文学记者的身份,为一些幽默刊物写作品。起初仅是为了赚得稿费来维持生活,并养活拖后腿的一大家子。但这样的误打误撞,竟开启了他的文学生涯。

1880年,还是大一新生的契诃夫在《蜻蜓》杂志上发表了自己的处女作——《给博学的邻居的一封信》。这部短篇小说讽刺了一个不学无术而又自命不凡的旧式地主的愚昧无知,一经发表便受到了读者的热烈欢迎。这篇处女作也因此成了他的成名作。

契诃夫很会写,写得又快又多。他用幽默讽刺的笔法,针砭时弊与世道人心。这样的作品,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很受欢迎。

1883年,他发表了《胖子和瘦子》《小公务员之死》等名篇,年仅23岁的他得以在俄国文坛崭露头角。

《胖子和瘦子》插画

此后,契诃夫的文学事业可谓一路开挂,著作丰硕。仅1886年一年,他就写出了一百多篇短篇小说。

1884年,他大学毕业,获得医学学士学位和行医执照,同年又发表了《戴假面具的人》《变色龙》等佳作,出版了第一本书——《墨尔波墨涅的故事》。

1888年,中篇小说《草原》发表,被视为契诃夫创作成熟的标志。同年,他被俄国科学院授予“普希金奖金”。

1889年,他的剧本《伊凡诺夫》在彼得堡皇家剧院演出。随后,他以知名剧作家的身份,加入了由亚历山大·奥斯特洛夫斯基创办的剧作家协会。

1890年,三十而立的契诃夫迎来了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他孤身深入库页岛——当时的政治犯流放地,进行实地考察。著名的小说《第六病室》和报告文学《库页岛旅行记》就是这次考察的产物。这次旅行让他对黑暗的现实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逐渐开始关心政治。

大学毕业前,契诃夫曾说:“医生是我的职业,写作只是我的业余爱好。”但这话是太朴素、太谦逊或者是太违心了。

以他耀眼的文学才华,他实际上走的是“专业作家、兼职医生”的道路,他的收入主要来自于他的创作,业余发善心做做医生的时候呢,他还经常免费给穷人看病。

他与高尔基成了探讨戏剧与小说的好朋友,他还帮助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形成了自己的戏剧理论。

他创作的《海鸥》《万尼亚舅舅》《三姐妹》《樱桃园》等都成了戏剧史上永恒的经典。

他在小说方面更是取得了伟大的成就。

列夫·托尔斯泰推崇说:“他就像印象派画家,看似无意义的一笔,却出现了无法取代的艺术效果。”

高尔基也曾说:“俄罗斯的短篇小说是契诃夫同普希金、屠格涅夫一道创立的,他们都是‘不可企及’的。

人的一切都应该是美丽的

契诃夫曾说过:“人的一切都应该是美丽的——无论是面孔,还是衣裳,还是心灵,还是思想。

从这句话可以看出,契诃夫和北京大学著名的校长蔡元培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那就是他们都对于“美”有一种执着。

令人赞叹的是,契诃夫以自己短暂的生命,活出了这份对美的追求。

论外貌,他高高瘦瘦,长相英俊,留着熟男味道的山羊胡,戴着一副夹鼻眼镜,帅气了一辈子。

论气质,俄国作家柯罗连科是这样说的:“尽管契诃夫具有不容置疑的知识分子气质,但在他的脸上有某种让人联想起纯朴的农村青年的神态。而这是尤其吸引人的,甚至契诃夫深邃的明亮眼睛,在闪耀着思想的同时,也洋溢着孩子般的纯真。

论心灵,高尔基评价他有“一颗纯洁的、真正具有人性的心”,这颗心对人类充满普世的悲悯之情。

契诃夫自己则说:“如果我是个医生,我就需要病人和医院;如果我是个文学家,我就需要生活在人民中间……我现在这种关在四堵墙里的、脱离大自然、脱离人群和祖国的、没有健康与食欲的生活——这根本不是生活。

因此,他离开莫斯科,住到乡间,买下一处庄园,一门心思地从事写作,还亲手拾掇花园和果园,种花栽树。他称花园是“代表高贵和优雅的地方”,冬天的时候曾经一天去花园五次,把雪铲到水塘里。

他做力所能及的劳动,与美丽的大自然朝夕相处。他的作品里也洋溢着来自大自然与心灵的美。有评论称他是文学家中的“风景画家”,作品里有印象派画家的斑驳的色彩。托尔斯泰更称赞他是“一位无与伦比的艺术家”。

最初以段子手形象出道文坛的他,幽默起来也有独特的“美”的味道。

他有一篇《生活是美好的——写给企图自杀的人》的幽默小品,来看看其中的金句吧:

“生活是极不愉快的事,然而要使生活美好,却也不算太难……(一)善于满足现状;(二)高兴地体味‘本来事情可能更糟’。这并不困难。”

“你衣袋里的火柴燃起来,那你该高兴,感谢上苍,幸好你的衣袋里没有藏着火药库。”

“如果你有一颗牙痛起来,那你就要欢欢喜喜,因为你不是满口牙都痛。”

“如果你妻子对你变了心,那你就该高兴,因为她是背叛你,而不是背叛祖国。”

“诸如此事,不胜枚举……人啊,假如你听从我的忠告,那么你的生活就会成为源源不断的欢乐了。”

他以“本来事情可能更糟”的逻辑给人排忧,令人忍俊不禁。从契诃夫式的幽默中,我们可以领略到他的心灵那乐观、豁达、宽厚的美好。

写到此处,小编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那么爱契诃夫呀?原来,与美同栖——初岸文学的愿景,契诃夫早就做到了呀。

爱情它是个难题,对天才也不例外

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契诃夫,怎么会少了浪漫的爱情故事呢?

他的迷妹一大片。举个例子:塔吉扬娜——一位当时的名媛,在1896年4月19日的日记里写道:“契诃夫……这是一个我可以发疯地去依恋的男人。没有一个男人像他那样,能让我一见钟情。”她还在给契诃夫的信中写道:“在《宝贝儿》中,我从女主人公身上认出了自己,这让我害羞起来。”

但是,这位作家对爱情却走过了漫长的认识之路。曾经,他也是一位大龄恐婚男,一位不敢给出承诺、承担结果的“渣男”。

他曾如此定义作家的爱情观、婚姻观:“如果他们有天赋,那就要尊重自己的天赋。为了这天赋,他们宁可牺牲安宁、女人和美酒。

他担心婚姻会禁锢自由,影响自己的创作,于是振振有词:“我不能没有女人,但没有比个人的自由更让我热爱的事情了。

受这样的思想影响,他错过了一位深爱的女子——米齐诺娃。

米齐诺娃是契诃夫妹妹的同事。她聪明又美丽,会法、德、英三门外语,一生中结交的男人也都是那个时代的名人,其中契诃夫是她最为钟情的一位。

契诃夫也非常迷恋她,两人的恋情始于1892年。尽管契诃夫这时候已经模糊地意识到婚姻是爱情、是生命的所需,但他仍然不敢进入婚姻,不相信所谓的“幸福婚姻”,生怕被锁链拴住。而米齐诺娃则越来越无法忍受和契诃夫的这种“情感游戏”。

据说,米奇诺娃至少两次向契诃夫求婚,都被他婉拒了。米齐诺娃后来与画家列维坦谈了一段短暂的恋爱。吃醋的契诃夫于是写了一本书,叫作《跳来跳去的女人》。

1894年,米齐诺娃与俄国作家波塔宾科相恋,私奔到巴黎,后来又被抛弃。这段经历也被契诃夫写进了《海鸥》,成为女主角妮娜的遭遇。《海鸥》首演的时候,米齐诺娃应邀坐在观众席上,随着剧情,泪流满面。

他爱米奇诺娃,而最爱的方式,却是把她写进自己的作品。

1898年,38岁的契诃夫在《海鸥》的排演中遇见了扮演阿尔卡金娜的演员奥尔迦·克尼碧尔。这时的契诃夫也比以前更“苍老”了,而且疾病缠身——在1893年时他因照顾病人感染了肺结核。

克尼碧尔曾在后来她所写的《回忆录》里说:“永远不会忘记当我头一次站在契诃夫面前那一刹那的激动心情。我们都深深感觉到他的人性的魅力,他的纯朴、他的不善于‘教诲’和‘指导’……从这一次见面开始,我的生命的纤细而繁复的绳结开始慢慢地拉紧了。

契诃夫则感慨:“如果我在这里(剧院)再多耽误点时间,怕是要丧失理智了。我年岁越大,生命的脉搏在我身上跳动得更加有力。

在另一封信里,他毫不掩饰地表达:“如果我在莫斯科留下不走,就要向这个伊丽娜求爱了。”伊丽娜是克尼碧尔在《沙皇费多尔》里扮演的女主人公。

终于,在1899年,两人展开了疯狂的爱情。他们互相写情意绵绵的信,契诃夫还数次去莫斯科拜访克尼碧尔,与她结伴游玩。

他称克尼碧尔为“可爱的、非凡的女演员”。克尼碧尔吸引他的,除了美貌、才华,也许还有他对克尼碧尔服务的莫斯科艺术剧院的爱,他对戏剧的热爱。这几种爱难解难分地交织在一起。

1901年5月25日,41岁的、身体虚弱的、终于不再恐婚的契诃夫,和克尼碧尔在莫斯科的一家教堂里举行了婚礼

度完蜜月之后,由于肺病恶化,契诃夫需要去往南部的一个疗养胜地。而克尼碧尔却需要莫斯科的戏剧舞台。契诃夫也不情愿让妻子因为自己而牺牲艺术事业。夫妻俩只好忍受着分离两地的痛苦。

缓解这种痛苦的唯一方式,就是写信。在相识五年、结婚三年的时间里,契诃夫共给克尼碧尔写了433封信,克尼碧尔也回了400封信。

生命接近尾声的契诃夫,方才领悟到:“直到现在,他的头发开始白了,他才生平第一次认真地、真正地爱上一个女人”,而“幸福在明天”。

1904年,就在《樱桃园》首演大获成功之后不久,契诃夫因健康状况恶化,不得不去往德国巴登维勒疗养。同年7月,他在巴登维勒与世长辞。

在契诃夫死后,克尼碧尔也终生未嫁。

年轻时害怕束缚,错过真爱;待到敢于交付真心,却又为时已晚——爱情它是个难题,对天才也不例外。

这就是契诃夫的一生。一部多重奏的乐章。

虽短暂而惊艳,凝聚了坚韧的力量、美的光华,也混合了爱情的迷乱、疾病的痛苦、老去的忧伤。

然而不管怎样,生活是美好的。这人间,是值得的。

契诃夫与妻子克尼碧尔

本文来自投稿,不代表本站立场,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