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旅行的人性格
喜欢旅行的人应该分两种,去过西藏和打算去西藏的,因为它一度被认为是 “一生必须去的地方之一”。去的人收获了雪山、湖泊、天空的照片,没去的人看到了别人照片里的雪山、湖泊
喜欢旅行的人应该分两种,去过西藏和打算去西藏的,因为它一度被认为是 “一生必须去的地方之一”。去的人收获了雪山、湖泊、天空的照片,没去的人看到了别人照片里的雪山、湖泊、天空。但这个神奇地域绝不是只有这些,李初初长居西藏的这些年来,他所听、所想、所思的西藏可能与你全然不同。
并非完全的性感与诗意出发
文/李初初
为什么要反复讲述这样的一类故事,有一些故事还是以前我讲过的?
讲这一类故事的意义在于,你或许到过西藏,或许听人说起过,也或许,你正在前往西藏的路上……但即使你到过西藏,你所看到和认识的,也可能并不是真正的西藏,而只是你自己而已。
之所以如此妄言,我的意思是说,无论我们身居西藏还是之外,无论作为过客还是归人,我们的感官触及以及思维判断,莫不是我们自己有限的知识与内心片面的观照而已,我想,这也正是我不断深入,不断探寻她的意义所在。
作为众多外来者的一员,许多年里,我珍惜她,呵护她,不想其被简单粗暴地强加有失公允的认知,充满偏颇谬误的理解,或是有意无意、善意或者恶意的误读。不怕得罪人地说,我时常在翻阅有关西藏的各色杂志或书籍时,会觉得,很多有关西藏的书写,不是无知者无畏,而是确实充斥着太多荒唐的揣测、杜撰,不严谨的跟风主义消费。
而那些显而易见、充满漏洞和错误夸饰的说辞,是无益的,甚至是有害的,也是没有意义的。
举个例子,现在流传的那么多的仓央嘉措的伪诗,无关质量的高下,那些诗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虽然有不少学者已经呼吁,可伪作依然打着他的旗号大行其道。还有一些书,一味刻意把他塑造成情圣和浪荡子,这究竟和大时代背景、他悲惨的个人命运以及在西藏文学史上的贡献,有什么关系?

那拉错和远方的加拉白垒雪山
再如古格王国,很多人总是一提及它就说“一夜之间神奇消失,从此只留下千古之谜”,这分明不符合史实,也早有学者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可异化历史的情况依然非常严重,似乎不搞得惊天地、泣鬼神一些,就无法描述和表达西藏。
但我总觉得,西藏也应该只是一片坚实而又平和的心灵沃土,我们用不着去猎奇或者有意哄抬她的神秘,更不能人云亦云或者妄下结论,我们只需一双发现的眼睛,一颗放空的心,就像看待自己的亲人一样普通面对。
于是,我时常检讨自己,我自己可能也曾因无知和浅薄,犯下过一些显而易见的错误,因此,当《神的孩子去西藏》这本书绝版之后,如今重又以另一种更适合她的面目面世的时候,我仔细做了订正,更做了大量全新的内容增补,以及某些删减。基本上,可以算是一本新书了。我更想在这本书中突出的,仅是我的所见、所闻、所知、所感、所思而已。我把书名也改作了《寂静玛尼路》,因为这是一条我个人对西藏的追寻之路、认识之路,更是我自己的精神之路、成长之路。也正是心路历程的这种嬗变,让我对西藏有了更立体、更充盈,也更丰厚、更深刻一些的认识。

巴松飞鸟
在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中,马可波罗向忽必烈讲述过五十五个以西方姑娘名字命名的城市,形形色色,一个个城市的侧面或片段,最终让这位不可一世的鞑靼皇帝明白,眼前的这位威尼斯青年,所有的努力解构或者说拼贴,力图还原的,不过是同一个城市--威尼斯的整体。
博尔赫斯则说:“隐藏一片树叶最好的地点是树林。”如果拿西藏悠久丰满的历史文化及当前仍波澜壮阔、恢弘瑰丽的人文生活图景来比作这片树林,那它所有的细节,便真实隐藏在一枚枚细小而闪亮的叶片当中。可能会是一朵形状奇特的白云,一头乖巧而个性十足的牦牛,一座遗世而独立的村庄,以及自然天光中那些形形色色虔诚而又善良、悲悯而又朴实的藏人……这是她的外在肌理,她的底色。也是她的内在,她的血液和脉搏。
一枚枚叶片隐入了树林,而一整片树林,正被这些精彩的叶片簇拥着迎风招展。
愿我的书写,我的文字,我所讲述的故事,像一枚枚细小而闪亮的叶片,让你能实实在在踏入西藏那犹如浓雾笼罩的层林及隐秘深处。
2017年6月12日于成都
《寂静玛尼路》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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