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旅行要注意什么东西
非洲在很多人的印象中还是《动物世界》赵忠祥老师的解说词。刘冰这个北京姑娘从2012年第一次踏上非洲的土地便被这里深深吸引,每年两次来这里采风。11月10日,刘冰个展《十万八
非洲在很多人的印象中还是《动物世界》赵忠祥老师的解说词。刘冰这个北京姑娘从2012年第一次踏上非洲的土地便被这里深深吸引,每年两次来这里采风。11月10日,刘冰个展《十万八千里》在上海hiart space开幕,给上海这座国际化大都市带来一抹异国情调。如何连接起《动物世界》的非洲和刘冰亲历的非洲?我们从“去非洲贵不贵”开始聊聊。
刘冰
去非洲贵不贵?我想这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将非洲和真实生活联系起来的问题,不管是《马达加斯加》还是《动物世界》,那看起来总像是另一个世界。刘冰:不便宜。 相对来说南非和肯尼亚的旅游业最完善,所以价格也更合理,玩起来也比较舒服。这两个地方主要是看动物,植物。西非的旅游业发展的不好,所以价格偏高。西非主要是人文方面更值得看,各个国家各有特色。几乎都是法语国家,沟通确实比较有问题。我现在在贝宁,一路也没看到几个游客。我把我想表达的意思用最简单的句子说出来,基本上对方能明白。别人找我聊天,我能听懂30-40%,连蒙带猜,实在不行就上英语了。如果还说不明白,我就换个人说。
我回答你的这些问题,都是蹲在地上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因为这家旅店,虽然其他设施都还行,但是电源插头太不合理了。离床,离椅子很远,我要充电就只能在这蹲着了。在非洲,类似的事情特别多。比如什么门把手按反了,门的开关方向不合理,马桶和水槽的距离……就很多都是生活细节,但是如果安装的时候不注意,后面就麻烦死了,但是,通常情况下,安装时根本没有人会注意!
有人都说看你的画会想到弗里达·卡洛,也可以联想到高更和他的塔希提岛,大家必然会用美术史的大师去比照你的作品,但是我想你更是画的自己,毕竟这样的经历不是所有人都能体验的。旅行对你生活的意义是什么?最开始是怎么开始长途旅行的?刘冰:嗯,这些以前都听说过,他们也都是我直到现在都很喜欢的大师。我多年前有过一段时间特别迷恋弗里达,画过两三幅尺寸不大的画,也是自画像周围环绕着很多植物和动物的穿插。同时也看了她的电影和书,那样的人生是无法复制的。美术史上有一些大师,他们本身就已经是传奇了,弗里达和高更都算是这样的人物。 那个年代,能够去塔希提岛上住下来,画画,生活。放到今天,能有几个人做到,即使做到的,他们画的好吗?卢梭是大自然的歌颂者,他的作品本能的过滤掉了世间不美好的那一面。
远方的乌干达 2016 布面油画 114×146cm
回到我自己,我比较相信“快乐的人不远行”。 它对我生活的意义也非常简单,就是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看看朝阳区以外的人们是怎么度过一天的。而我时常惊讶的就是:居然还可以这样生活! 最开始的旅行真是纯属意外。2012年底,很久很久没有联系过的亲戚工作调动搬到津巴布韦,说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住在她们家。那时,我都不知道津巴布韦在非洲哪里,我也不知道国际机票该怎么买。从开始办签证就被使馆坑了一道,花了两次签证费才办下来。然后迪拜机场转机,机场是真大,我转机要20小时。按规定航空公司应该包个食宿了,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在机场挨着逛完每一家店,发现最便宜的三明治也要差不多人民币90块钱。于是我就饿了20小时,只喝水。 津巴布韦是南部非洲,非常美,气候宜人,很干净。很有那种驰骋在非洲大陆的感觉。 那一次给我的印象特别深,见到超豪华大别墅里的人如何生活,也亲眼看见当地平民在简单的小屋里的日常。虽然照片我们都见过,可是当那些人真实的进入你的生活中时,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整体来说,津巴布韦是一个很洋气很舒服的非洲国家。
不如让你谈谈全球化的话题。当然飞行本身就是一个全球化最好的例证,而当我们在北上广深谈论全球化,说的是金融、科技、时尚的全球化,全球化在你的经历中意味着什么?刘冰:是。这个问题我以前真的想过。这次在贝宁首都科托努,一个景点是Dantokpa市场,露天市场,卖一切。这里卖的所有日用品都是中国货。对于最普通的非洲平民来说,全球化最大的益处就是让他们买到了价格更低的生活用品。每天,都有人用中文跟我说'你好',虽然他们只会说这一句。现在,智能手机在非洲也越来越普遍了,这就意味着人们在纽约接收的消息和另一群人们在一个小村镇里接到的信息是同步的。在前阵子中国正流行破洞牛仔裤的时候,非洲时尚男女们已经把它们穿在自己腿上了。任何时代,年轻人是最容易感知“全球化”的。作为我个人的经历,有一次在加纳首都阿克拉,西非最大的露天市场。我走过那里的时候,感到了当地一些人的不友好。他们觉得中国人带来的低价格的物品对他们产生了太大的冲击,让他们的生意并不好做了。作为中国人在非洲,就是几乎人人都会觉得我是生意人。我真的感觉实在是托了飞机的福,我能来到非洲,中国货也来到非洲,而好多非洲人也是来中国找机会,教外语什么的。小处看,这就是一些个体谋生的转变,而大处看,这就是全球化本身。
永恒的永恒,腐朽的腐朽 2015 布面油画 40×70cm
非洲可能是落后?朴实?人性?生死?这是不是又落入了纪录片的套路?除了猎奇的眼光,你自己觉得作品中最值得珍视,或者你最期望与观众互动的是哪种特质?刘冰:我更希望这次展览的作品可以给观者一些提示。人们共同生活在这个世界,大多数人超不过100年,这不长不短刚刚好的年头里,我们既要满足自己的生存需要又要为继续生活下去时刻不懈的努力着。同时,又好奇于他者。我们想要了解自己,更需要看清外部。中国近十年的经济发展超过任何国家,时代发展的洪流裹挟着14亿中国人共同过上了与儿时大不一样的生活。城市两三年就变个样。我们每个人都是时代变迁的亲历者。而与此同时,在平行时空中,还有一群不可忽视的他者在过不一样的生活。而即便看上去我们的长相,生活习惯和文化背景是那么的不一样,可是回到生命本身,又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作品中我尽量减少装饰的成份,因为内容本身已经足以撑起来完整的表达,所以任何修饰都显得多余,干脆就抹除掉。我希望它们是直抵人心的。
相对于其他人而言,你的见闻为你提供了更加多样的情感类型,它们是怎么融入到你的创作的?你能不能通过自己的创作感受到高更当年跑到塔希提岛那种冲动?刘冰:今年8月在婆罗洲热带雨林中遇到的那次意外的深夜雷暴可能是最接近死亡的体验吧。我当时很绝望。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床上躺着。我把这件事跟一个朋友讲过,他发给我一张高更的画。我打开后,顿觉这画的就是我本人啊。人除了有无法逆转的先天基因外,之所以成为此时此刻的自己,就是经由一大堆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所组成的。那些亲身经历,所见所闻,无论我喜不喜欢,它们都塑造了现在的我。在这件事上,我比较信命。谁知道我这么宅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自讨苦吃没完没了的去非洲。前几次,我去非洲前是在国内预定了当地向导的。下了飞机有人来接,整个行程全是安排好的。所以其实并不复杂。最近几次是真正的单枪匹马,几乎每天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过程中我觉得烦透了。但是当我回到北京的家里时,我又觉得那些无法复制的经历才是更难得的。
不真实的风景 2017 布面油画 100×150cm
去非洲,去欠发达的地区,无疑能发现更本真的世界。经历了这么多,你觉得人的情感在现代化的生活中变化了吗?你怎么来看待这些变化?刘冰:人的本性不会改变,在任何时代,爱恨情愁本身都是不变的,对生命的追求,对死亡的敬畏这些是不会因为种族和地域而改变的。然而,细化到个人的情感,变数太大,它受一切的影响,所处环境是重要的影响因素。通常来说,越是物质条件差的地方,人是越朴实一些的。但也总有个例。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它们的发生也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而无论我们喜欢还是不喜欢,他们的发生,我们是无法改变的。这些变化本身,也是人们发展中的一个痕迹。
你说到亲戚在非洲工作的机会你可以去非洲玩?后来为什么一直想往非洲去?这个初衷在后来的旅行中有么有改变?又是什么给你动力一直旅行?刘冰:嗯,因为那次第一次出国,津巴布韦让我看到非洲的奢侈,洋气的那一面,以及很美丽的大自然和我一直喜欢的动物植物。几乎全都是我没见过的东西,我觉得非洲的蓝天白云和奇奇怪怪的动植物太有意思了。还有走在路上,人们都彬彬有礼的打招呼问好,我觉得特别融洽。挺放松的感觉,津巴布韦人口确实并不多。一场雨后,低空飞满了白蚁,我看到当地人用手一抓就抓来一把,然后捏着翅膀直接就吃了,这一幕让我感觉好像在梦里!第二次出国去的是印度。非洲,不太好去,我就想着趁现在年轻体力好,多去几次非洲,吃点儿苦无所谓。我喜欢把好去的地方留在老了之后享受。我现在在贝宁,今天夜里要赶将近24小时的夜车从科托努去瓦加杜古。这么费劲的路程,老了真不行,太遭罪了。其实初衷就是为了看看,旅行中每天都在看,很多瞬间没法用相机去捕捉,印在脑子里了,比如那些非洲孩子的笑容。一直旅行,就是因为在城市里不快乐。尤其北京冬天的雾霾,一大早起来,窗外是一片白,真挺绝望的。反而现在觉得这样挺好的,不快乐的情绪反而容易产生好的作品。太快乐的人,没什么心思画画,快乐本身就是肤浅。我并不认为肤浅是坏事,但它的确不高级。这种“高级”在艺术中非常重要,它决定一个人是画匠还是艺术家。
你在旅途中通过各种通讯渠道与朝阳区,与世界各地保持着联系,你在所处的非洲的环境中,你怎么处理这些信息?刘冰:我手机在旅途中是飞行模式,没开通漫游。可是在北京的时候也没有人给我打电话,所以我觉得无所谓。住的地方有Wi-Fi,给我妈报个平安。这个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不想让她担心我。大多数时候微信比较安静,这次是个例外。有人找我有事,我是在能上网后第一时间就回复的。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够回避,但确实赶上过好几天没网的,那也就算了,也没那么多重要的事非等我办不可。不会回避也没有能利用的。不过旅行时,天黑之后确实时间比较多,我还是不敢晚上自己在非洲国家的路上散步。要么就是早早的睡觉了,要么就是听听播客。Wi-Fi,我真是离不开。六根不清净。
一个女人 2016 布面油画 130×160cm
经历了这么多,甚至是生死,你觉得艺术还重要吗?刘冰:重要。日常生活中的我们,根本不可能成天生离死别,那得多惨啊。回到北京,该上班上班,该画画就画画,日子有条不紊。我的作息时间很严格,几点钟干什么事,及其规律。我喜欢这样。非洲,热带,神秘,大自然,动植物,异域,这些都是我生活之外的东西。他们离我的距离差不多就是十万八千里。 艺术家的生命不能永恒,但是作品可以。和艺术相比,更重要的是“人”的生命本身。这里既包括生死,又包括生活质量。本科毕业,很多同学来北京画画。那几年,见到过很“拧巴”的生活状态,“人”出了问题。后来他们很多回家做了其他工作,日子非但没有因为远离艺术而失色,反而过的越来越像样。我觉得特别好。艺术对我来说,它是一个希望。我唯一一次去发达国家,就是去纽约看大都会博物馆,8点多钟门口就已经人头攒动了,每天如此,全世界的人都来瞻仰艺术。艺术是艺术家变的魔术,而只靠技法,这魔术却又变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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