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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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知识：飞行博物馆（Museum of Flight）是波音公司的航空博物馆，位于西雅图南方，也是美国西岸最大的飞行博物馆。这里收藏的飞机之多，令人叹为观止。室内有四个平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飞机（实体），分成两个区。看到黑鸟（SR-71），幽灵（F-4），米格二十一，C-47等的原形。

从很多方面而言，航空公司飞行员是一份很容易叫人爱上的工作。我的大部分同事都和他们“内心的小孩”相处得极好。在儿时的我看来极其壮观——比如登上一架747飞机，绕地球飞到一座日期不同的全新城市——然而在一段时间之后，慢慢也就习以为常了。

有许多航空旅行者都对我倾吐过同样的感受。他们的长途飞行过于频繁，以至于已经看不见，那些曾让他们心潮澎湃、静候登临的飞机是如何闪闪发光的；不再能体会到很快就要离开地球表面的奇迹之感；遗忘了意识到“无处不可抵达”时，那最初的觉醒之感；也不再记得那几乎是最原始的认知——原来，每架飞机都是我们某个最古老梦想的具象化。

但是，如果翱翔在云层和大陆之上已让你对尘世心生厌倦（这是什么话！），那么好消息来了，在全世界，有不少迷人的航空主题景点正等待你的探索——背靠公司的环球旅行家，穿勃肯鞋的背包客，还有充满好奇的大众，都能在这里再次体会到，原汁原味、让你瞠目结舌的飞行奇迹。

在位于弗吉尼亚州尚蒂伊的Steven F. Udvar-Hazy 中心的入口处，一架名叫“小臭鬼”的Pitts Special S-1C 飞机头朝下被悬挂在空中。

不想在“航空诞生地”俄亥俄州（有大量莱特兄弟的工作生活相关的景点）和“首飞”之地北卡罗来纳州（莱特兄弟 1903 年首飞的地点基蒂霍克就位于这里）之间做出两难的选择，那就去一趟华盛顿地区，探索航空的早期历程吧。当然了，还要顺便造访一下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博物馆，或者同样令人叹为观止的，位于弗吉尼亚州尚蒂伊的史蒂芬·F·乌德瓦-哈兹中心。不过起点请务必选择位于马里兰州学院公园的学院公园航空博物馆，这里有地球上连续运营年份最长的机场，被称为“航空摇篮”。

学院公园未曾受到过充分赞颂的历史，可以说是始于一位莱特兄弟。1909 年，威尔伯·莱特来到了这里，训练美国第一批军事飞行员。第二年，世界上首位商业航班飞行员 Tony Jannus 在这里开始了训练。学院公园还见证了：1912 年，第一位军事飞行员加入“一英里高空俱乐部”（不，并不是指他是空中风流情圣的鼻祖，而是指他飞了有一英里高）；1918 年，美国首次展开定期航空邮件运输服务；几次仅靠仪表导航的创新飞行（Leslie Nielsen 在电影《飞机！》里用了一小段插曲来纪念这一成就，至今，我在 747 驾驶舱里听到的三分之一的笑话，都仍然源于这部电影）。

学院公园博物馆由设计了国家航空航天博物馆的同家公司操刀，环境友好、宁静而美丽。高大的玻璃幕墙外是至今仍在投入使用的跑道，墙内则陈列着机场历史相关展品，还有一个精美的老式飞机及复制品展。我最喜欢那架 1916 年的柯蒂斯 JN-4D “珍妮”飞机。你可能在那套发行于 1918 年的著名误印邮票中见过它（在电影《酿酒师的百万横财》中，被主演 Richard Pryor 给买下并寄出的，就是这套邮票中的一枚）。美国第一批大规模生产的飞机 JN-4（被称作“空中 T 型车”）对军事和航邮都至关重要，在过去那段不断巡回展出的美好时光里，让大量美国人见识到了飞行的奇迹。

1916柯蒂斯JN-4D“珍妮”飞机，学院公园航空博物馆，马里兰州学院公园。

踏入全世界最大的私人航空博物馆之一——西雅图飞行博物馆，在凉风习习的明亮大厅内，你将信步经过墙上高悬的莱昂纳多·达·芬奇的名言：“如果飞行不属于我，那么也该属于其他人。人之精神不死；人应全知，且生出羽翼……”达·芬奇肯定会喜欢路易斯·C·K 讲飞行的著名段子（“你坐在空中的一把椅子上，这一刻你就像个希腊的神祗”），他也一定会喜欢这间博物馆。这里是追溯被现代航空旅行者所忽视的航空史的完美地点。

像过去的西班牙大帆船和快帆船一样，大型客机重塑了我们对地球的认知。那么，第一步便前往参观 1909 年的红谷仓吧，完全可以说，正是在这座前造船厂里，诞生了最早的一批波音飞机。据场内牌匾上介绍，它被认为是美国历史最悠久的飞机厂。

不过，飞行博物馆不只讲述了波音的历史。不要错过已被遗忘的杰出人物 Dorothy Hester Stenzel 的纪念展，她是上世纪 20 年代和 30 年代的创记录特技飞行冠军，被誉为“刺破苍穹的公主”；也别错过色彩缤纷的老式广告展（“个人照明灯就在乘客座位的上方” “用航空邮件社交更体面”）；还有那网罗了几乎各个年代飞机的多层大展。也要记得留出时间到咖啡厅小坐，那窗外一览无余的飞机美景，更别提协和飞机三明治（当然得配花生酱和葡萄果冻来吃了）之类的小点心了，它们会让你爱上临窗座位的。当然了，还有不得不爱的飞机餐。

西雅图飞行博物馆的多层展厅，囊括了几乎各个年代的飞机。

在 17 世纪 90 年代，俄罗斯的彼得大帝曾隐姓埋名（或多或少吧），在英国和荷兰的港口工作，希望从著名造船商那里偷师一两手。如此看来，在参观位于华盛顿州埃弗雷特市的未来飞行博物馆的波音宽体喷气机工厂时，不得随身携带相机、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也就不算什么怪事了。如果参观 90 分钟的工厂（这可是一家诞生了波音 747 的工厂）乍听来不像是你喜欢的，那么我想请你再考虑一下。波音埃弗雷特工厂占地约 100 英亩，比梵蒂冈城也小不了多少。论体量，它是地球上最庞大的建筑物，户内所圈占的天空是如此广袤，以至于在其中曾形成过单独整块儿的云朵。

游客通过一系列地下隧道进入工厂，然后再上升。当那架洞穴般巨大深邃的货运电梯终于“叮”地一声打开，你会发现自己正居于一组高悬在空中的硕大平台之上，而这会让你怀着一丝紧张的心情，立刻就忘了自己正身处在室内。我所在的旅行团里，几乎每个人都被震惊到失语。首先你会看到一小批工人，他们是厂内近四万名工人的一部分，工作时间三班倒。这不禁让我暗自揣测，爱描绘工厂和工人的墨西哥壁画家 Diego Rivera（偶尔也画飞机）面对如此非人的规模，将会画出些什么。

另一个惊喜（尽管它本来应该在意料之中）是这家公司的三维立体构造。“工厂车间”一词远不足以用来形容这一空间。在这里，大型飞机的各种部件借由起重机悬浮在建筑上空。设计精巧的构造物让工人能够腾挪到有几层楼高的喷气式飞机上方，就好像它们是低矮的汽车一样。四面八方都有像在开联合国大会一般，贴着各国航空公司标志的明亮的垂直尾翼，像新帆一样缓缓升起。

随后，我有幸问了波音公司的 747 飞机首席测试飞行员 Mark Feuerstein 机长几个问题。亲眼看着自己第一个要试飞的飞机被建造出来，是什么感觉？很显然，他不会对飞机的质量有所怀疑，内心更多的是童心般的好奇，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在一段漫长的时间内，摸透了这架特定飞机的整个制造过程”。他的见解自有其不凡之处。但是，当游客们目睹，原本停放在一扇扇足球场大小的门后的全新喷气式飞机，朝着蔚蓝的天空凌云而上，他们可能会想起 Seuss 博士书的标题，从而体会到那种感觉：《噢，你会去的那些地方！》。

华盛顿州埃弗雷特市未来飞行博物馆，波音宽体喷气机工厂一角。

飞行生涯进入第 14 个年头，我依然着迷于航空所继承的航海文化，这一文化在诸多术语中都有体现，如“船首”和“船尾”，“舵”和“甲板”，“船长”和“日志”，以及在现代人听来浑然一体的各种新造词，如“班机”和“空港”。但航空还欠着航海另一笔人情。许多大城市初建时都是港口，或者由于他们在海运中的地位，逐渐发展至如今的繁华。今天的飞机会横跨数千英里，飞往某些特定的城市，部分也是因为在很久以前，巨轮们曾走过一样的航线。

由斯坦福·莱佛士爵士（他正巧出生在海上）最初作为贸易港而建立起来的新加坡，完美体现了航空和航海之间的历史对称性。1822 年，在新加坡建成的三年后，已有 139 艘横帆船和 1000 多艘短途船只在港，而莱佛士在报告中声称人口总数已不止“来自万国的一万居民”。今天，这个高度全球化的城邦的海港和机场在全世界都是最繁忙的。

没有什么地方，比樟宜海滨公园更适合品味航空和航海文化（顺便也晒晒太阳）——特别是如果你朋友在度假时更关注“海滨”，而不是“波音”。准备功课可以阅读 Lincoln Paine 的《海洋与文明》，本书纵览催生出新加坡及类似城市的航海事业，也兼之有论述航空。

到达樟宜海滨公园，可乘坐地铁到淡滨尼站，然后跳上 19 路巴士。在 2 号停车场站下车，买些冷饮，租一辆自行车，沿自行车道往东骑行。左望可以看到天蓝色的热带水域，一片未经开发的纯净海滩，还有各类标识：严禁进行帆伞运动，严禁放风筝，总之，一切可能会侵扰高空的活动都被禁止。很快，你就会看到（还有听到）这背后的原因：在摇摆的棕榈叶上方，一架又一架巨大的飞机从上空飞过，从天涯海角赶来的航班终于在旅途的最后时刻，降落到了闪着波光的海面上。

最终，自行车道向南一转，与樟宜机场的大型跑道相平行——这提醒着人们，绵延好几英里的众多机场，已经成为了当地的风景。戴上太阳镜，点开你最爱的歌单，在沿着跑道边缘蹬腿喘气时，你自然而然地会想起电影《壮志凌云》中的那个场景。即使你骑的是带车篮自行车，而不是川崎摩托，远处是一架架平平无奇的大块头空中客车 A380，而不是 F-14 战斗机，此情此景，想来更适合听 Joni Mitchell 的《Amelia》，而不是 Kenny Loggins 的《Danger Zone》。

歌单播放完毕，交还自行车，在海边稍作戏水，然后去 Bistro 餐厅享用晚餐吧。我是为鱿鱼而去（8 新元，以新加坡元对美元汇率为 1.37 来计算，约等于 5.50 美元，仅在周四至周日期间供应），却被一盘沙嗲留住了脚步（11.90 新元）。用餐完毕后，服务员会叫车将你送往地铁站或机场，在那里有趟班机——机上的导航灯交间，像艘船一样——正等着载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在新加坡的樟宜机场，大型跑道提醒着人们，绵延数英里的众多机场已经成为了当地的风景。

不管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是个不可救药的“航空怪胎”，但无论你是想看空中表演、博物馆、历史中心，还是看飞机，与航空相关的景点都不胜枚举。其它的优选景点如下：

帝国战争博物馆，英国杜克斯福德。如果你想从伦敦出发来趟一日游，请前往杜克斯福德。这间位于英国的博物馆，与远在华盛顿的国家航空航天博物馆遥相呼应。馆内提供展览、节目，以及一个精致的军事及民用飞机（包括一家协和飞机）展。展览位于一个颇具历史意义的小机场内，该机场因“为战争而建”而被几代美国飞行员所熟知。由 Norman Foster 设计的美国航空博物馆会闭馆至 2016 年春，在此之前，你大可以去看看其它诸多场馆。门票：15.90 英镑（以 1.46 的美元对英镑汇率来算，约合 23 美元）。www.iwm.org.uk。

In-N-Out 汉堡，洛杉矶。这间加州汉堡连锁店的分店位于西 92 街与南 Sepulveda 交界处，距离洛杉矶国际机场仅一箭之遥，可在店内晒太阳，享用双层牛肉芝士汉堡，同时这里还是全世界最佳的飞机观赏地点之一。小憩完毕后，可在店内选购一本 Jeffrey Milstein 的《航空飞机：喷气机艺术》，这本书里满是仰拍的精美飞机摄影。

1940 航站楼博物馆，休斯敦。这间记录航空旅行黄金年代的迷人博物馆，坐落在 William P. Hobby 机场内部一座采用装饰艺术风格的废弃航站楼内。这一趟还可以顺便造访休斯敦太空中心，或在规模更大的乔治·布什洲际机场参观流连。门票 5 美元。1940airterminal.org。

中央空军博物馆，俄罗斯。位于莫斯科城外约 20 英里处的 Monino 机场，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专门收藏俄罗斯和苏联飞机的博物馆。虽然我还没有造访过该博物馆，但自从波音公司的 747 飞机首席测试飞行员 Feuerstein 机长向我推荐以来，它就已位列我的心愿榜首。“很棒的一次体验，”这位内行人士这样说道。在这里你可以看到俄罗斯太空梭计划的实验模型机 TU-144 超音速客机（又称为“协和斯基”）。喜欢史蒂芬·斯皮尔伯格最新电影《间谍之桥》的朋友们注意了，这里还收藏着男主角 Francis Gary Powers 在他的 U-2 间谍机被击落时所穿的那身制服。在参观之前，请访问官网确认参观时间和准入限制：Moninoaviation.com。

撰文 Mark Vanhoenacker

摄影 Darren S. Higgins

编辑 李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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