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独自旅行的危险
法制晚报·看法新闻(记者任小佳)废弃的剧院、破旧的游乐场、停用的巧克力工厂,这些无人踏足的地方都被一个叫潘然的姑娘定格在自己的相机里。“虽然是在拍废墟,其实
法制晚报·看法新闻(记者任小佳)废弃的剧院、破旧的游乐场、停用的巧克力工厂,这些无人踏足的地方都被一个叫潘然的姑娘定格在自己的相机里。“虽然是在拍废墟,其实是在读人文。”
潘然从小在北京长大,2009年出国求学、工作,如今在加拿大多伦一家制药公司从事药物研发工作。虽然在废墟里常见的是野草、涂鸦、朽木,生活的痕迹都在消失,但废墟后面的故事始终吸引着潘然,“除了废弃建筑物的美感,每个建筑背后的历史也非常令人着迷。”
法制晚报·看法新闻:第一次去拍摄废墟是在哪里,是一种什么感觉?怎么想到关注废墟这个主题?
潘然:2015年夏天去的第一个废墟是在一个沙滩附近的游乐场,临湖。其实也不算真正的废墟,算是一个废弃公众设施吧。虽然只废弃了两三年,但是杂草已经把滑梯、卡丁车道、泳池等等吞没了。
我记得买票处窗口上面画着一个笑脸,可能是想传达一种温暖快乐的感觉,但是当时在破败不堪的景象下看,觉得特别讽刺。
真正拿起照相机开始拍这些废墟是2016年了,用的是一个小的单反相机。夏天差不多每周末都要出去。2017年初我决定认真拍一个系列,更新了相机,开始认真研究拍摄角度、后期等等。
废弃火车(受访者供图)
法制晚报·看法新闻:你去过多少城市的废墟场所,废弃的游乐场或者其他废墟之间什么区别吗?
潘然:去过的城市蛮多的,北美东部的大城市基本都去过了,底特律、纽约、匹兹堡、费城等等。废弃的游乐场是户外废墟,比起来室内的废墟,危险系数要小一些——能见度高,不会有太黑的地方,所有容易踩空的腐朽木头一眼就能看出来。
废弃底特律(受访者供图)
法制晚报·看法新闻:每次都是自己去吗?需要携带哪些设备?
潘然:早期自己去的比较多,后来认识的“同道中人”多了些,会约着一起去拍照。需要带相机,三脚架,无线快门,手电筒,靴子,手套。
法制晚报·看法新闻:你曾学过专业摄影吗?拍过的照片会不会进行修图?
潘然:我没有专业学过摄影,是自己摸索着慢慢来的,其实如果你看我的照片,能清晰地看出来一个学习曲线。后期基本上是必须的,不过如果是定焦头,除了调对比和色温,基本没有后期。
废弃剧院(受访者供图)
法制晚报·看法新闻:有时你会出镜,但也多是背影,或用面具遮脸,怎么决定是否出现人物,又为什么始终不露脸?
潘然:因为,长得太丑了……所以从来不露脸。是否出现人物完全取决于那个地方是不是安全,毕竟拍人物,尤其是自拍,花得时间要比拍建筑花得时间长多了。如果在黑暗中跑来跑去,看不清楚再遇上容易踩空的地方,也太危险了。
法制晚报·看法新闻:在拍摄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危险,或者说有哪次经历比较难忘?
潘然:没有遇上过太大的危险。比较难忘的经历挺多的:之前去过一个在市郊的巧克力工厂,进去的时候只觉得非常黑,能见度差,地下室有积水所以没下去,回来以后搜索发现因为地处偏僻,废弃多年,现在是一个地下的吸毒者聚集地。
有一次遇见一个黑人坐在一个废弃学校里喝啤酒,看见我从窗户爬进去,不仅指点我怎么能上房顶,还招呼我一起喝两杯。
目前遇上最恐怖的事件是在一个废弃的教堂,因为太黑太庞大(上下四五层,还有办公室、阁楼和地下室),出来的时候,迷路了。硬是找不到进去的窗户在哪里。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发现自己太矮爬不上去(笑)。
上次去纽约一个废弃的儿童精神病院,正在拍照时遇上了来考察的施工队。只有领队的工头非常友好,一个男工程师一直对我冷嘲热讽。
废弃学校(受访者供图)
法制晚报·看法新闻:有没有一个最终的拍摄目标或计划,比如要拍多少个废墟,或者想出书等等。
潘然:目前的计划是再多拍一些和美国历史、发展有关系的废墟,完成这个系列后会集中拍欧洲的废墟。
法制晚报·看法新闻:有些图集里,你还会仔细写下里面的故事,其实,你不只在废墟前拍照,你还会寻找里面的东西,来探索曾在这里生活过的人的样子,是吗?
潘然:除了废弃建筑物的美感,每个建筑背后的历史也非常令人着迷。
这里曾经生活过的人,为什么离开这里,以及这个地方为什么会被废弃等等,都很吸引我。有时候能从这些废弃的建筑里看到过去的辉煌、在城市建设过程中犯下的错误(衰败的底特律);也能看到在某一个时期代表性的娱乐项目,比如废弃的蜜月度假村群;看到都市化对小城镇的影响(“鬼城”);看到大城市的人口郊区化(废弃的教堂)等等——虽然是在拍废墟,其实是在读人文。
废弃度假村(受访者供图)
法制晚报·看法新闻:除了废墟,还想进行哪些主题的拍摄吗?
潘然:希望能把自然风光、夜景拍得更好一些。也想尝试一下街拍和人像,可是我太害羞了,没办法举着相机拍模特,有些遗憾。
法制晚报·看法新闻:你在网上发表过小说,现在还会继续专门写作吗?
潘然:偶尔还会写小说。但是目前时间基本都花在纪实性质的《废墟纪元》系列了。
甲壳虫之墓(受访者供图)
法制晚报·看法新闻:旅行也是你的一大爱好,关于旅行,有没有什么比较疯狂的事儿?去不同的废墟和去不同国家旅行,感受一样吗?都算是去探险吗?
潘然:我还蛮喜欢旅游的。第一次独自一人出行是18岁暑假,坐了快50个小时的硬座去云南玩了一个月。
后来出了国,走了更多地方,去北极看过极光,也去过迪士尼乐园,去过尼亚加拉大瀑布,也去过加州自驾,去过纽约人挤人,也去人迹罕至的深山里扎过帐篷,欧洲亚洲美洲,总之是一有空就买张机票飞出去玩儿了。
但去废墟和旅行感觉还是差挺远的。
去旅行感觉比较轻松,现在对于我来说,去旅行算是真正的休假。有时候去旅行故意不带相机,就是想好好放松一下。
去废墟好像在解剖一个城市,更深入,无论是体力还是时间上的安排,强度都要比旅行高很多。
同时,探索废墟也意味着告别一个城市中的“热门旅游景点”,我觉得在旅行中去“游客”标签化是一个非常迷人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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