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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村寨 旅行

世上多一所学校就会少一座监狱使命M ission “你信吗?我觉得我是一个不小心出生在荷兰的景颇族。”十年前乐安东第一次遇见李旸,言之凿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旸根本连云南都还

世上多一所学校

就会少一座监狱

使命

M ission

“你信吗?我觉得我是一个不小心出生在荷兰的景颇族。”

十年前乐安东第一次遇见李旸,言之凿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旸根本连云南都还没去过。

一边是山水如画的村寨风光,

漂亮实用的乡间竹楼,

神秘古老的千人目瑙舞会,

心灵手巧的景颇族人......

另一边是毒品泛滥,

赌博盛行的红色禁区,

留守儿童被迫辍学务工,

又陷入另一个命运的死循环......

美丽的西南边陲,

险恶的滇缅交境,

是岁月静好的世外桃源,

也是黑暗绝望的罪恶摇篮。

就是在这样复杂的土地上,乐安东和李旸夫妇花了整整8年时间,帮助200多名景颇族孩子走出大山,走向外面的世界,他们身后有一个共同的家,那就是“榕树根”。

乐安东和李旸的“榕树根”,还得从90年代说起。

1991年的暑假,27岁的荷兰小伙乐安东还是莱顿大学的汉语言学研究生,为了完成载瓦语课题的毕业论文,第一次踏上了中国的土地。

在绿皮火车上颠簸了一天一夜,乐安东扯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终于在云南德宏的雷弄村找到了一个讲载瓦语的景颇族寨子。

历时十年,他把当地口口相传的载瓦语,编成了1700页的大部头《载瓦语语法和词汇》,和当地人结下了不解之缘。

2007年夏天,在北外任教的乐安东在朝阳公园邂逅了李旸。

彼时的学霸李旸不甘朝九晚五的消磨,放弃了跨国公司律师的光鲜职位,毅然投身于世界自然基金会的志愿者事业,正在讲台上发表一场演讲。

也许是从未见过如此光芒四射的女孩儿,乐安东对台上这个慷慨陈词的北京姑娘一见钟情。

从最初的搭讪到相熟后的约饭,他们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李旸发现这个“老外”竟然和自己有着相似的人生信条。

从来不曾被儿女情长羁绊的她迅速与这个1米9的金发男人坠入了爱河,并在一星期后和这个大自己18岁的歪果仁结了婚。

婚后的生活一如从前设想的那般美好,但乐安东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如果有机会,我要带你去看云南德宏景颇族的孩子们……”

终于在2009年春节,李旸长途跋涉日夜兼程,跟着乐安东来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景颇族“老家”。

那是李旸第一次走进景颇族人的世界,因为职务需要她飞过全球很多国家,跨越大洋湖泊,穿过丛林沼泽,但从没有哪一次怀揣这样的新奇和期待。

村寨里没有公车,

她和丈夫就搭了一辆拖拉机;

随处可见的低矮竹楼,

没有高楼大厦的宏伟,

却别有一番自然清新的气质;

寨子里的村民见到金发碧眼的乐安东,

倒像见到久别归家的儿子,

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载瓦语,

脸上的笑容却是藏不住的亲切和关怀;

小孩子们见到乐安东就围上来,还有几个年龄稍小的看见乐安东身边的陌生女子,不知从哪里变出了芒果和菠萝蜜,在李旸身后放下就跑得没影了。

当地的孩子们都很好客,尤其对乐安东带来的家属“特别优待”,一有空就带着李旸上山下河,四处疯玩。

景颇人是天生的猎人,捕鱼一网一个准;

常年与自然山林打交道,

他们知道哪种野果酸甜可口,

也知道哪种蘑菇杀人无形;

他们会唱婉转动人的景颇小调,

光是坐在山坡上看云彩翻涌的游戏,

就可以玩到太阳落山……

古道村居,浓浓乡情,天光云影,家长里短,那是李旸从未感受过的、跟旅行画册里截然不同的景象,几天后夫妇二人回到北京,李旸的心却好像丢在了寨子。

乐安东看出了妻子的心事:“你也喜欢那吧?”

李旸老实地点点头。

乐安东又说:“我有点想来这边定居,盖一个竹画室,每天上午创作,下午就去小学里面教教孩子,听着就挺浪漫的。”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之后两人无论有多忙都会抽空到寨子里的小学支教,本就有限的假期成了两人雷打不动的“景颇时间”。

村寨里条件简陋,

两人的宿舍没比教室强多少,

房间里没有WiFi没有电视,

硬板床硌得人关节疼,

晴天的阳光洒进来倒还有些浪漫,

一到雨天屋顶就漏得无处躲藏……

乐安东打趣地问:“现在你还想住这里吗?”

李旸笑答:“这都不算事儿。”

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两人不但不觉得苦,反而品出了几分“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超然心境。

他们在营盘小学开办夏令营和冬令营,针对学龄儿童设计了各种好玩的游戏、创意绘画、戏剧、摄影、科学、自然物采集做艺术创作。

李旸是个典型的学霸,她发现景颇族人的色彩感很好,他们的血液里好像天生就有艺术细胞,蕴藏着想象力和创造力。

她带着孩子们写涂鸦做画册,孩子们稚嫩的作品却常常让人泪目。

滇缅边境毒患猖獗,廉价的毒品诱惑更是根深蒂固,大量青壮年吸毒被抓,家里只剩老弱妇孺,她甚至发现 这里的孩子们最常玩的游戏不是过家家,而是“警察抓毒贩”。

常年留守村寨,孩子们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有的只是家庭的零碎记忆,多数已经忘记父母的样子。缺少管教和引导,这些孩子的未来没有人负责,更没有人关心。

你不知道这个夏令营还在和你有说有笑的孩子,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在夜店网吧酗酒嗑药的“社会人”,而你曾离他们的另一种明天这么近。

其实李旸知道,这些孩子们需要的不是来来去去的“支教老师”,也不是雪片一样飞来的慰问物资,他们也和城里的孩子一样,需要长期的陪伴、引导和支持。

怎么才能让村寨里的孩子接受长期、稳定又有效的引导和帮助呢?儿童之家“榕树根”就这样诞生了。

2010年,李旸和乐安东不顾家人反对,毅然辞去了高管和教授的工作,退掉了北京的房子,决定定居景颇山寨。

那天两人顶着父母的怒气和责骂,将所有家当打包成37个大箱子发往德宏,临走前对父母说:“这世上还有比稳定和高新更重要的东西。”

脱下高跟鞋和定制套装,

换上舒适的景颇族短打,

乐安东和李旸骑着摩托车绕了村寨一圈,

将“榕树根”的选址定在了营盘村。

村民们不识字看不懂设计图纸,李旸就用纸板、筷子做成模型跟工人比划;

有的术语工人听不懂,乐安东就在一旁翻译,一边还不忘取笑焦头烂额的妻子:“你现在是专业的工程监理兼包工头啊!真了不得!”

李旸顺势回赠一记眼刀:“呵呵,我都觉得我是个男人了。”

雨季来临,工期进行到关键阶段,一到暴雨天夫妻俩一晚要起床好几趟检查工地,遇到竹楼积水,还得连夜挖渠引流;

2012年夏天,他们发现工头贪污公款,但此时夫妻俩的积蓄早已用尽,只能和工头摊牌,要求其归还钱款,但黑工头不但不还钱反而变本加厉,带着两个儿子到工地闹事。

最狠的一次,黑工头抄起通着电的切割机要跟李旸拼命,李旸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说:“你来吧,有本事杀了我!”

那天外出的乐安东回家得知此事后,紧张地抱着李旸说:“下次不要逞强,知道吗?”

一向坚强的李旸终于没忍住,哭了。

赶跑了黑工头,两人的负担却更重了,追回欠款遥遥无期,他们白天给孩子们上课,晚上还得兼 职挣工程款,每天睡觉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三个小时。

为了给孩子们一个完美的“家”,他们硬是咬牙挺了过来。

18个月的心血沉淀,

榕树根之家终于在营盘村建成。

孩子们制作了一块门牌,

叫她“榕树根之家”。

竹木主题结构与村寨环境完美相融,

钢化玻璃屋顶通透明亮,

独特的抗震设计为安全保驾护航;

这里既是一座综合图书馆,

又是一个艺术创作中心,

可以放映电影,也能排练舞蹈;

楼上是夫妻俩的卧室,

一楼还有志愿者和孩子们的房间。

平时孩子们可以在“榕树根”学习、游戏,

宽敞的厅堂围一圈小伙伴就能开场音乐会;

饿了就在厨房自己动手烧一桌饭菜;

吃饱了干脆垫上棉被席地而睡……

有了温馨稳定的活动场所,李旸夫妇开始沉下心为孩子们的教育规划打起算盘。

她帮助孩子们制作属于自己的立体书,

帮他们克服对书本的恐惧;

引导他们拾起画笔,描出心中的色彩;

用魔方的趣味公式讲解数学的魅力;

还想尽套路让汉语都说不流利的孩子学会唱英文歌......

她说:“我知道你们回去不会复习......我只要你们记住此刻的感受......人不要给自己设限,那些你认为的不可能,经过努力和好方法,都可以成为可能。”

但李旸夫妇也明白,无论倾注多少关怀,孩子们总有一天会长大,需要走出熟悉的寨子,走出封闭的大山,真正融入这个社会。

他们会通过游戏的方式,潜移默化地教导他们寨子外的生存法则,人情世故,树立健康的价值观,帮助他们选择最合适的职业,真正学会主宰自己的人生。

8年来李旸夫妇扎根景颇,看着两百多个孩子从这里走出去追寻自己的人生理想:

有的刻苦锻炼成了健身教练,有的发挥艺术天分成了服装设计师,还有的考取烹饪专业成了厨师......

有一年暑假,几位“榕树根”选送的厨师学员毕业,亲手置办了一顿酒席请村寨父老乡亲吃饭。

席间一位平时寡言少语的景颇族大妈端起一杯酒,对李旸和乐安东说:“多亏你们管着这群臭小子,不然个个早成了大烟鬼,像我儿子一样,现在还住在牢里面……”

夫妻俩瞬时泪目:“虽然老奶奶大字不识,但她比很多上过许多学的人都更懂我们到底在做什么。

如果 这么好的孩子后来变得不快乐了,学坏了,那是全社会对他们共同犯下的罪。”

有人说,世上多一所学校就会少一座监狱,对景颇族的孩子们来说,贫穷不是他们生存最大的威胁,放弃自己才是。

李旸夫妇并不强求孩子们出人头地,而只是想让他们按照自己想的方式去生活,能够主宰自己的生活,有一天走得远了,回头也能记得自己的根。

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

却用8年时间温暖了200多个孩子的心,

比起现实的阻碍,

他们的力量也许微不足道,

但美好生活的希望,

就是从一个微小的改变开始。

本文图片源自@李旸@榕树根官方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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