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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旅行的四字词

第一次租房住,是在深圳。那时候才工作一年,从某汽车企业裸辞之后,想去深圳闯一闯。工作还没定,先从豆瓣联系了一位自住房出租的小哥。小哥人很好,比我大几岁而已,说话得体有教养。

第一次租房住,是在深圳。

那时候才工作一年,从某汽车企业裸辞之后,想去深圳闯一闯。工作还没定,先从豆瓣联系了一位自住房出租的小哥。小哥人很好,比我大几岁而已,说话得体有教养。房子有三室一厅,其实并不大,也并非在深圳市中心,小区也算是老小区了,但却非常的干净、整洁。

房子设施都很齐全,做饭、洗衣都很方便,平时还和小哥以及另一位租客(南下拼搏的北方姑娘)一起在客厅看球、吃西瓜。那时候的工作朝九晚六,每天拥挤在上下班的公交车上,回到家七八点,身心俱疲。和室友们聊聊天,看看电视,就觉得放松且温暖。

那是我想象中合租的美好样子。

但因为工作调动,我在那只住了不到三个月,就搬到了广州。即使时间如此短暂,时隔多年,我还是对那里记忆犹新:客厅里洒进来的阳光,小区里高挺的棕榈树,楼下经常去打球的篮球场,小区门口只舍得买蔬菜的菜市场,还有每个包容且温暖的陌生人......令人怀念。

后来去了广州,被公司安排负责广州分公司的管理与运营。

顶着“分公司经理”的头衔,年纪轻轻的我每天压力山大。租好办公室之后,没来得及找住处,就干脆在办公室铺几张当时很喜欢看的《南方周末》报纸,听着广州东站时不时传来的火车汽笛声,睡得孤独而踏实。

当时办公室的落地窗很大,晚上躺在硬硬的地板上,可以看到皎洁的月亮。早上醒来,在办公楼洗手间简单洗漱之后,就投入到工作当中。公司考虑到我对广州人生地不熟,就帮我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那算得上是我第二次租房,不过房租是由公司承担,每月两千,在广州地铁三号线京溪南方医院站附近。小区有物业,有广场,有小花园,但房子也比较老旧,装修也很一般,不过和那些间隔很小的“城中村”筒子楼相比,还是要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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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里,我和公司调来的一位好哥们每天起早贪黑,在公司忙碌一天之后,在小区门口吃一顿麻辣烫,回到家看看电视,就觉得很知足。虽然公司业绩干得很一般,生活也比较艰苦,但却每天都觉得蛮充实。

尤其是和朋友一块奋斗的日子,现在想想,觉得很珍贵。

广州的夏天闷热,冬天暖和,美食丰富,喜欢吃辣的我常常上火,喝了不知多少瓶菊花茶。我常常会在周末去农讲所逛图书馆,去体育中心打球,去一些书店看书,并且幸运的,遇到了一份爱情。和深圳一样,广州聚集了很多外来的拼搏者,大多不会讲粤语,但因为城市的包容与开放,每个人都活得有尊严。

后来,为了追逐电影梦想,再一次裸辞,一路搭车旅行到北京。

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晰,到北京那天,刚好是2012年的清明假期第一天。四月初的天气还比较冷,长安街上严肃地奔驰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我有点兴奋,觉得首都就是不一样,北京话好听,古城墙好看,胡同巷子很有韵味,地铁两块钱随便坐到哪。

中午和刚好在北京的大学同学吃完饭之后,对方就坐火车回老家放假去了。我背着包行走在苏州街上,看到了人民大学的校门,钻进了人大对面的一家网吧,不到一小时的功夫,就找了一个叫“大运公寓”的地方,说是可以拎包入住,拎着包就跑过去了。

近两小时的地铁之后,我来到了那个距离传媒大学两三公里的所谓公寓:一栋两层楼高的平房,一条不到一米宽的走廊,两边设置了约莫二十个房间,每个房间不到8平米,带独立卫生间。给我分的那个房子,五百五一个月,有窗户,但却被一面墙挡住,基本不进光。

没想太多,先安顿下来再说。在附近找了一圈,走了两公里路,才看到一家超市。拣便宜的东西买,被子、床单、洗漱用品等等,舍不得打车,硬扛着回到公寓。用一个小时快速打扫房间卫生,布置妥当之后,洗了澡躺床上,打电话给爸妈报平安,一个劲地说: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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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对北京是充满巨大好奇的,到北京之后的半个多月里,没去找工作,而是去到各种知名或不知名的景点,逛故宫、看后海、望三里屯,参加看电影活动、作家新书发布会、名人讲座等等,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能够令我精神世界无比充足的城市。

每天都充满了希望,每天都渴望着实现梦想。

通过直接上门毛遂自荐的方式,在一家社会化营销广告公司找到了工作。在那个位于慈云寺住邦2000的公司里,我遇到了赏识并照顾我的两位上司,遇到了一些才华横溢的同事。因为是跨专业工作(我本身学的是化工),每天都要学很多东西,就经常给自己加点班,看看案例。

下班回到住的地方,面对狭窄的空间,就想,一定要尽快换个宽敞干净的房子。于是努力地工作,发工资之后,很快就在豆瓣上找了一间合租的房子。

那是位于传媒大学对面的珠江绿洲小区,房子有一百五十多平,四室两厅,没有隔断,主卧次卧以及保姆房都住了人,有大公司职员、广告公司媒介以及在实习的研究生。我住在小次卧,十平米左右,还算宽敞,明亮,且有书桌书柜,我很喜欢。

我们一起合租的几个人年岁都差不太多,本该有不少共同话题的。但基本上,每个人下班回到家之后,都是关上门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彼此没什么交流。想象中那种一起玩耍、彼此照顾的美好图景,并没有发生。也许是因为大家本来就不熟悉,也许是因为各自的性格都不外向,也或许,是北京这个城市节奏太快、压力太大,每个人都懒得再多说话。

在那里住了一年多,室友也没有变成朋友。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搬到了一个普通的四合院住。刚好有位在北大读博的同学在那里住,我们在那个院子里成了邻居。说是四合院,其实与二环的四合院相比,只能算围起来的一套小平房吧。没有那么华丽,也没有那么昂贵,暖气靠煤烧,自来水引的是井水,每次洗衣服,房东老太太都会嫌我用水太多,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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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方便的其实是如厕,大冬天的,人有三急,还得穿好衣服走上几百米,去到不好描述的公共卫生间解决。真的太冷了,有时候为了避免麻烦,愣是憋着尿意鼓励自己快快入睡。但越是憋着,就越是睡不着,最后不得不裹紧衣服跑出去释放一把。

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南方人来说,实在有些不大习惯。于是又换租了一间房,来到了北四环的亚运村附近。还是老小区,房子也不大,但暖气足,如厕方便,还离踢球的地方近。在那里一住就是两年,没有什么格外新鲜的事儿,除了世界杯那会儿经常跑楼下烧烤店看球之外,也没有什么格外深刻的记忆。

到了去年,遇见了两位非常善良且温柔的朋友,两个都很有才华的编剧姑娘,凑到一块,成为了室友。和朋友合租的生活,自然是惬意而美好的。尽管我还是那种喜欢宅在自己房间看书看电影的人,但一天当中总有些时候,会一起聊聊天、一起做做饭、一起看看电影甚至一起互黑。

尤其是听她们讲故事的时候,真是太有意思了。编剧讲故事,总是能够绘声绘色,并且还有犀利毒舌的评论——吐槽某部电影或人的时候,实在有趣。当然,听她们倾诉被催婚的故事,听她们诉说爱情的甜蜜,听她们奋斗的经历,就真心更好玩了!

和两位朋友合租的时光,是美好的。但到了今年,我终于决定不再合租,决定自己整租一套房子,自己住。倒不是说,合租有多么多么不好,也不是说,自己整租是多有钱。而是,当我想到自己一年四季难得回几趟家,就觉得,应该努力创造一种条件,一种增加和爸妈相处的条件。

我现在所住的房子,位于五环外,价格也不算便宜。但它够宽敞,够明亮,小区环境也还不错。特别是,家里的装修、陈设、布置,都很合我的喜好,也特别适合一家人住。我把爸妈接到北京来住了一段时间,终于找到了一种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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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北京五年了,期间换过六次房子,每一次换房,都挺折腾的。要不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谁也不乐意换房子。但像我们这种勤勤恳恳在北京漂泊奋斗的所谓“北漂”,一时半会买不起北京的房子,只能靠租房来给自己提供一个落脚处,寻找一份归属感。

这个城市很发达,物质、信息、人,都很丰富。它虽然拥挤,虽然昂贵,虽然空气质量不好,虽然城市节奏与压力很大,但它充满了希望,因为它蕴含着诸多的可能。在这里奋斗,只要够努力,够用心,总能有所收获。

但残酷而又无奈的是,它同时也很现实,很艰难,甚至很冷漠。尤其在这个冬天,有些地方暖气开得很足,灯火通明;有些地方措施非常迅速,寒冷刺骨。

我讨厌那个不可提及的四字词,我反对所有将人分三六九等的言论与观念。我们来到这里,当然都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好,但我们也想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从事着不同的职业,经历着不同的生活,水平有高有低、能力有强有弱,财富有多有少,形成了很多的不同。

但相同的一点是,我们都是人,我们都值得被尊重

我现在住的地方比以前更宽敞、更舒适,但我知道,它并不能带来足够的归属感,也不能带来足够的安全感。我们称之为家的地方,它首先是有情感的,有温度的。而在这个冬天,有些事儿,让我们感到失望。

一位年轻的朋友问我,为何这么关心最近的那个新闻?

我说,它应该被关心,它值得被关心,因为那关乎那些被“清走”的同胞,也关乎我们自己。

人生如逆旅,谁乐意租房?

人人生而平等,谁乐意被低端?

PS:文字为作者原创,图片均源于网络。

(muyimov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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