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谈论旅行的英语对话
上海《新闻晨报》记者 王 崇翻译 胡凯鹏 英文审校陈 苗 赵雨樱每个人的命运都是独特的。我对米凯拉最大的好奇是,她怎么会去学医。我的好奇不是对个人隐私的猎奇。我想知道,她

上海《新闻晨报》记者 王 崇
翻译 胡凯鹏 英文审校陈 苗 赵雨樱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独特的。我对米凯拉最大的好奇是,她怎么会去学医。
我的好奇不是对个人隐私的猎奇。我想知道,她的生活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思考的。
而思考是人类共同的智慧。
若将思考不断深入,并且在现实生活中实践。那么,思考终将成就你的生活。
1
我想知道,邪恶从哪里来
王崇:你告诉我,你在15岁的时候开始自我反思,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米凯拉:举例来说,在学校,当我看到一些孩子有攻击性、有暴力倾向的行为时,我就会问我的父母:“为什么他们如此暴力?为什么会发生?”所有这些问题都出现在真实的生活中,而对于这些问题,我当时都能从我父母那里得到充满意义的回答。他们的回答通常都是有意义的。
王崇:可以提问,并得到满意的回答,你很幸运。还记得是什么问题吗?
米凯拉:有时候我把问题或者抱怨带回家,我父母就会对我说:“你不能在一个问题当中这样描述自己,这个问题的产生其中也有你个人的原因。”我记得,当我在描述一个问题时,在叙述别人不当的行为时,他们有时候会很生气。他们经常向我解释,我在问题当中所起的作用。他们并不是完全站在我这边,维护我。他们是公正的,他们对与问题相关的其他人的立场,与对我的立场是相同的,没有任何偏袒。
王崇:你的意思是,人需要真相而不是偏袒,尤其是青少年。
米凯拉:确实如此。但有一个问题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邪恶来自何处?在我的印象中,我的父母都是好人,我觉得他们不可能知道邪恶来自何处。所以,我一直把这个问题揣在心中,没有向他们提问。你知道,我周围的人谈论的都是美好的事物,没有邪恶存在的空间。他们都说,世界上的确有恶人,但他们并没有告诉我原因。
王崇:这个问题非常重要,与每个人相关。你后来找到答案了吗?
米凯拉:16岁的时候,我有时晚上睡不着,就会思考那些有关邪恶的问题。一天晚上,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因为我知道我爸爸有很多鲁道夫·斯坦纳的书,我想,也许斯坦纳知道邪恶从何处来。此前,我没有看过他的书。那天凌晨4点的时候,我走到楼下,爸爸已经休息了(他是一个熬夜工作狂)。在他的书桌上,我发现了一本很小的书,书名是《基督和与之对抗的邪恶力量》。我开始阅读这本书。我很开心,书里描述了邪恶力量是如何出现的。我终于知道,邪恶力量的存在是一种事实。(记者注:请原谅,关于邪恶从哪里来,在此暂不展开。未来,慢慢铺陈。)
王崇:知道“邪恶是存在的”对你意味着什么?
米凯拉:书能启发人,人类是自由的。从书里,我知道了邪恶力量的存在,尽管我并不理解书里说的一切,但有两个感受一直伴随着我。一个是阅读给我带来宁静与平和。第二个是有人向我确证了邪恶的存在,有人完全了解邪恶是怎么回事,知道如何对付邪恶,而不是完全被邪恶捕获。这完全取决于我的决定,而不是邪恶力量的决定。我到现在仍然记得那个放松、宁静的时刻。但是我意识到我还太小,进一步阅读对我来说有点困难,所以决定等我长大一些再继续研读相关问题。
2
我想知道,老师们如何处理其行为对学生深远而巨大的影响
王崇: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米凯拉: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从事了一年的艺术工作,我写话剧,我想研究话剧。当时我想找一群话剧艺术家一起排练、演出话剧,来唤醒人们。因此,对于话剧我有很多想法。
王崇:你看了有关邪恶的书,然后你想排话剧。你想用话剧唤醒人们什么?
米凯拉:学生时代,好话剧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话剧对我的影响很大,因此我也想通过话剧去影响别人。但问题是,我没有找到跟我有相同想法的人,所以我决定去念大学。在大学里,我选择了那些能够帮助我成为高中老师的课程,因为我想与学生一起进行艺术性的工作,排练话剧,同时也学习历史、文学和人智学。我还学习了宗教和哲学等一些人文学科。每逢寒暑假,大学没课的时候,我会去学校当志愿者。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自己作为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巨大影响力。
王崇:我明白你的意思。
米凯拉:这对我来说,是一个责任上的新体验。我不断地问自己,我到底想做什么?学生就像我手中的蜡,当我严厉时,他们就变得无精打采;当我温和时,他们就觉得十分惬意。他们的状态完全取决于我的行为。我发现,他们对我所有的行为做出回应,这一现象激发了我很多思考。我开始把这些问题跟我的同事与老师交流,“你们是怎么处理这些问题的?这些问题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最后,一个学校的校医告诉我:“如果你有这些问题,你应该去学药物学,成为一个校医。”
王崇: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米凯拉:大部分老师没有与我同样的兴趣,他们的头脑中只有他们教授的课程,他们对此问题不敏感,他们没法回答我的问题。尽管校医也没法回答我的问题,但他说如果我确实想理解这种现象,那么我必须学药物学、生物学等一切相关的学科。
王崇:校医很厉害,理解你提出的问题。你究竟在问什么?
米凯拉:人的灵魂和身体是如何与其他人联系的。
王崇:太精彩了。有一个如此明白你的人。所以,你去学了吗?
米凯拉:我最初的想法是:不,我再也不会学习了。我当时差不多就要读完我大学的课程了,又要开始一个漫长的学习过程,这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王崇:那的确很可怕。但现在看来,那位校医赢了。
米凯拉: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我的想法。我意识到,当我与高中学生相处得越多,越发现许多现代性问题出现在校园里。比如自然污染、与科技相关的问题等等。而对这些问题,我都无法回答,我甚至不知道电话是怎么工作的。所有这些细节让我觉得,虽然我在历史、哲学、文学方面有较多的学识,但对生活物质方面一窍不通。怀揣着这么多未知的问题,我该如何长时间地面对学生?因此,我决定学习药物学。
王崇:可是,为什么是药物学?
米凯拉:药物学基本上要涉及所有自然科学,要学习物理、化学、生物。尽管我可能永远都成为不了一名医生,但我将要学习这些我曾经错过的学科,因为我想成为一个更好的老师。
王崇:的确,文科学生很容易错过这些科目的学习。不同的是,你没有永远错过。
米凯拉:大学考试结束后,我25岁,立即开始了药物学的学习。后来我爱上了药物学,发现那才是属于我的学科。除了日常学术学习,我一直都在自学人智学。我从16岁就开始学习人智学了,只是没有进一步研究邪恶。大学期间,我读完了人智学所有基础入门书籍。周围总有人和我一样在学习人智学,所以我组织了学习小组,我们完全自学。
3
现存的社会问题其实就是教育问题
王崇:当年困扰你的问题解决了吗?还是,你现在又有新困惑了?
米凯拉:我学到很多,很多困惑因此找到了答案。我现在的困惑是青年一代的成长。我发现我们这个时代大量的社会问题。青年们正在寻找人生的价值,人生的榜样。但在他们寻找的过程中,在他们每天阅读的报纸上,他们看到的问题都是令人沮丧的。你知道吗,我们的世界还很贫困,大概有100万人生活在饥饿和极差的环境中。世界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一部分人在大量浪费的同时,一部分人却连温饱都没有解决。这是年轻人无法理解的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是女性遭受不平等的对待。我们的经济世界很腐败,存在很多社会问题,但对于改变这个大的环境,各国领导者行动迟缓。你看那些峰会,他们都做了什么?20年过去了,改善不多。社会问题依然在各个国家肆掠,买卖武器、建设核反应堆、不断地开发能源,而不是做一些更健康、更环保的事情。所以,我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我们该做哪些必要的事情去唤醒人们?
王崇:你认为哪里出了问题?
米凯拉:人类要进入一个更文明、更公正的社会,改变是十分必要的。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改变的必要性,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最需要的是一个良好的教育,因为现存的社会问题其实就是教育问题。
王崇:这个结论你是学到的,还是体验到的?
米凯拉:19岁的时候我去意大利旅行,发现了这个问题。在意大利,我第一次在包括罗马在内的南部大城市中见到巨大的贫困和失业的人。城市的一边是贫民窟,另一边却是汽车与带花园的高大建筑。那个时候,我就问自己:“他们接受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教育,以致于他们对这种社会状况熟视无睹?”他们的生活在继续,而且并不把这种现象当成问题。他们认为这种现象是正常的,他们只关注个人利益。在我看来,这不仅是社会问题,更是一个教育问题。他们没有同情心,他们感情迟钝,他们不知道该采取什么行动。所以,我认为,这是除了唤醒人们的责任心之外的另一个大问题。正是这种社会需求让我投身于教育事业,努力解决这些问题。
米凯拉·格洛克勒(Michaela Glokler)
1946年出生于德国斯图加特(Stutgart),高中毕业于自由华德福学校(Freie Waldorfschule)。大学主修日耳曼文学与历史,并从弗赖堡(Freiburg)和海德堡(Heidelberg)大学毕业。1972-1978年,在蒂宾根(Tubingen)和马尔堡(Marburg)医学院就读,毕业后在黑尔德克(Herdecke)小区医院和波鸿(Bochum)的大学儿童医院接受小儿科医师训练。直到1988年,在黑尔德克的儿童社区医院担任门诊医师,并担任维滕(Witten)的华德福学校校医。自1988年复活节起,受邀成为瑞士多尔纳赫(Dornach)人智学歌德馆总会(Goetheanum)的医学部负责人。她出版过许多著作,经常在国内外进行演讲活动。
感谢立品图书对本次采访的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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